【贾正】等你长大
大概是甜文
01
到十六岁为止黄明昊一共许了三个愿望，
老天爷还算赏脸地帮他实现了其中两个。
02
“你听说了没？咱们学校的实习老师是个难得的帅哥，据说还会跳现代舞！”
“啊啊啊！一定很有气质吧！”
某高中食堂内，黄明昊一边扒拉着盒饭里的素菜，一边听着邻座两个妹子叽里呱啦的感叹，心里默默燃起一丝好奇。
“叫什么名字啊？”黄明昊转过头去，忍不住开口。
两个妹子抬头看见黄明昊，立刻做娇羞状，红着脸轻声道：“好像叫什么朱正廷。”
回到教室准备书本时，黄明昊是怎么想怎么觉得这个名字熟悉，就在百思不得其解之时，一道颀 长的身影从门外掠入屋内，狠狠地夺去了所有人的视线。
暖暖的午后阳光中，穿着白衬衫的实习老师冲大家微微一笑。
直到“朱正廷”三个字被用利落好看的字体写在黑板上，黄明昊心中的某扇封闭着记忆的窗子才一下被撞开了。
03
黄明昊十岁的时候，父母都在外地打拼，所以孤独的他许了个愿望：隔壁新搬来的邻居家里可以有一个陪他玩的伙伴。
愿望实现了，而且这个叫朱正廷的伙伴还很好看。
两人第一次正式相遇是在一栋写字楼里，黄明昊学口才，朱正廷学跳舞。
朱正廷对舞蹈很有天赋，也很热爱跳舞，练习的过程总是比其他人更漫长，更刻苦努力，往往汗水可以浸透好几件T恤。
那天他练完舞，习惯性用湿毛巾随意擦了擦头发便带上耳机准备下楼回家，按下播放键的前一秒，一阵压抑的啜泣声却钻进了耳朵里。
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，发现有个男孩乖巧地蹲在卫生间门外垃圾箱的后面偷偷抹眼泪。
犹豫了一阵，朱正廷还是凑上前去管了管闲事。刚一走近却发现是自己隔壁家的小孩，顿时带着一种责任感蹲了下去，柔着嗓音问：“你怎么了？”
男孩抬起头，长时间的抽泣令他有些缺氧，泪眼模糊间似乎是一个很温暖很可靠的大哥哥在安慰自己，于是瞬间更委屈了，边抽噎边说：“我，口才班的绕口令，读不好，被老师骂，骂了一通。”
朱正廷了然地点点头，继续亲切地安慰他：“没关系，就像我，也不擅长绕口令，但是勤加练习总是会有进步的，对不对？”
“呜呜，我不信，我的同学都读得很好，就我读的不好，你，你读一遍我听听。”男孩仰起那张挂满了泪痕的小脸，睁着水蒙蒙的眼睛，奶声奶气说出口的请求分外具有杀 伤力。
于是朱正廷妥协了，拿着口才书一本正经地读道：“石狮纸……”
“噗嗤。”还是孩子的黄明昊吸了吸鼻子，破涕为笑。
于是那个下午，小黄明昊在朱正廷奇怪的口音里第一次乐得像只撒欢的鹅，而朱正廷第一次在一个小孩面前读绕口令读得脸红似火烧云。
在相伴回家的路上，朱正廷用一个两元钱的甜筒把黄明昊收买了，成功恢复了当哥哥的气派感。
也记不得用了什么法子，总之后来黄明昊被朱正廷自愿地背着，一边咬着甜进心里的甜筒一边看向天空，他还记得，那天的天空真蓝啊，万里无云，很美很美。
之后两人便形影不离，钢铁般坚韧的情谊传遍了街坊邻居的耳朵。
两人很少吵架，朱正廷总是宠着黄明昊的。
朱正廷那时最大的愿望是在舞蹈方面有一些造就。
而黄明昊想当大明星，当他把自己的规划一本正经地讲给朱正廷时，常常换来朱正廷的哈哈大笑，还要边笑边疯狂拍打黄明昊的肩膀。
于是黄明昊再也不敢随便逗朱正廷笑，因为肩膀挺疼的。
可惜这段快乐时光没能持续多久，两年之后朱正廷要考大学了，举家迁走，没留下一点音讯。
于是十二岁的黄明昊在心里默默许下一个愿望：但愿来日能重逢。
04
放学之后，黄明昊立即全速奔向教师办公室，刚好看见朱正廷抱着文件从屋里走出来，两人目光融合交汇，无数呼之欲出的记忆交错重合。一 时间，彼此眼眶竟然都夸张地红了一大圈。
不管几年未见，真正熟知的人再遇，就如同从未分开。
十六岁的黄明昊偷偷许了一个愿望：以后自己的另一半像朱正廷一样就好了。
年末的学校元旦联欢晚会上，气氛异常热烈。
由于无心看其他班男同学诡异的舞姿，黄明昊半途溜了出来，刚好看见靠在门外的朱正廷。
“一起吃个饭吗？”黄明昊发出绅士的邀请。
傍晚，两人坐在露天大排档里咬着烤串，你一句我一句地回忆着儿时的时光，但是在黄明昊说到“你怎么不跳舞了”的时候，朱正廷握着玻璃酒杯的指节却因用力而微微泛白。
风声渐小，黄明昊只听见面前的男人面无表情地叹息一声，明明眼中的色彩晦暗复杂，却最终什么也没说。
于是黄明昊识趣地转移了话题。
城市的夜景很美，但是却比白天多了几分迷失感与深邃。两人正惬意地吹着微凉的风时，隔壁桌的一对情侣突然起了争执，动静很大，还砸烂了许多东西。
本以为情侣拌嘴而已，结果谁知其中一个人竟然失了控，把剥洋葱用的刀片举了起来，发疯一般向周围砍去。
眼看就要划到朱正廷时，人们都吓呆了，纷纷向后退，就在这危机时刻，黄明昊奋力推开朱正廷，自己手臂却被划了很深的一道血口，温热猩红的血顺着肌肤蜿蜒而下，浸润了泥土。
但是黄明昊似乎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，他只是看见朱正廷没有受伤，心中都是欣喜。
05
医院里，有个病人正装作没病 。
“我都说了没事啦。”黄明昊呲牙咧嘴地笑，疯狂证明自己受伤问题不大，就差原地做俯卧撑了。
朱正廷被逗笑了，伸手揉了揉黄明昊的头发，却在心疼之余颇有些头疼：“黄明昊，你好幼稚。”
觉得自己十分成熟稳重的黄明昊并不在意，他正在开窗子准备呼吸新鲜空气，谁知手一滑，窗户开是开了，可怀里的手机也顺着三楼的窗户掉了下去，正好躺进柔软的垃圾堆里。
黄明昊暗自心痛，却只好装作无事来维持稳重人设。
“我学了这么多年的舞蹈，现在却托了关系在当一个中学老师。”身后的朱正廷突然说起了自己。
“你会支持我的舞蹈梦吗？”朱正廷眼睛里亮晶晶的，似乎塞进了整个银河，那是黄明昊没见过的光芒。
“当然会！”黄明昊立即点头。他想看见朱正廷在舞台上发光的样子，这也是为什么他想当大明星，想要未来有一天和朱正廷同台并肩而立。
两人又讲了很多，甚至连冗杂的生活琐事都说的津津有味。
时间飞速流逝，月亮已经在云层的遮掩下露出半张脸。
黄明昊伤势比较重，有感染的风险，需要住院几天。临走之前，朱正廷却站在门口犹豫了一番，迟迟未动，最后终于下定决心一样回头对黄明昊轻声说：“学校的那个出国学舞蹈活动，我争取到了名额，可能要离开了。”
一瞬间，黄明昊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，只感到揪紧的疼。
“你这么厉害！什么时候走啊？”黄明昊面上血色尽褪，他努力想摆出惊喜的表情，却失败了。
“六月份吧。”朱正廷专注地看着地面。
黄明昊感觉嘴巴里有些苦涩：“那，祝你追梦成功。”
朱正廷安静地点点头，转头要走，黄明昊却突然喊住了他：“正廷！”
朱正廷却背对着黄明昊站着，没有回头。
“我……喜欢你。”
朱正廷握着门把手的指节用了几分力，半晌之后，就在黄明昊紧张的说不出话的时候，他突然转过头来，露出了黄明昊此生见过最温暖最灿烂的笑容，眼眶里有晶莹的液体：“我，等你长大。”
说完，便径直离开了。
那个笑容，一如黄明昊十岁那年第一次见他，只是这次，换做朱正廷流泪了。
06
又是一个六月，阳光明媚，鸣蝉躲在树荫里。
“黄明昊！我喜欢你！让我一直保护你不要长大，好吗。”
一转眼到了高三毕业的这一天，同学围了一个大圈，一些熟悉一些陌生，脸上却都挂着祝福的微笑。站在中间捧花告白的那个小个子男生黄明昊有些眼熟，似乎是隔壁班的，以前经常来看自己。
在漫天的起哄声中，一切动作却都被放成慢镜头，飘落的树叶似乎被定格住，天空一如十岁那年一样蓝，人群中勇敢表白的那个少年的脸也好像有些模糊不清了。
伴着耳畔骤然的死寂，黄明昊突然就红了眼眶，喉咙间涌起一阵酸胀，胸腔泛着闷闷的疼。他只觉得自己四肢冰冷得如同血液凝固，每个字艰难地吐出来都是那么的苦涩：“对不起……可是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快点长大。”
快点长大，然后和那个跳舞很好看的、开心时会一直用手拍他肩膀的，大他六岁却像孩子一样可爱的大男生在一起啊。
可惜，记忆里名字终究没能被说出口，而那个同样希望黄明昊快点成年的人也早就离开了。
时光之海大浪淘沙，最后，竟只吝啬地剩下留在回忆里的一张俊秀面容和那声宠溺的“等你长大”吗？
07
时间的录像带闪回到了黄明昊表白的那天晚上十二点钟。
那个被黄明昊不慎掉在垃圾堆里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，上面显示着一条来自朱正廷的未读短信：“今晚月色真美，我死而无憾。”
END
*注：阻止争执却被误伤片段 致敬电影《伴我同行》
今晚月色真美，我死而无憾 = I love you （大概是老梗了，对不起不要嫌弃我）
过程还是甜的就算甜……吧（我在说什么）
反正我觉得过程不虐呀，只是结局有点不忍直视（是不是我要求太低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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